议书就会寄到严翊明手里,我会给他采风的地点、还有家里各寄一份。事已至此,我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您说什么,要是你真想知道…大可以去问儿子,反正你只会相信他的说辞。至于我爸那边,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完全没给对方留反驳空档,直接挂断了。
刘妈原本是要陪她去医院的,但她却坚持回避,说都是皮外伤,自己在家涂药就行。
她害怕面对人群,害怕面对凝视,害怕他们问“怎么伤的?他为什么要打你?”
但离婚这事,刻不容缓。她犹豫再三,仍主动与江数推荐的靳律师约了时间,戴上口罩,独自出门赴约。
见面之后,对方把所有可能的遭遇的情形给她讲了一遍,包括但不仅限于,提出离婚诉讼可要求的精神赔偿、以及是否遭遇家暴之后的验伤理赔、还有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事宜……
林影完全不懂这些,却也完全不在乎她能拿多少赔偿,甚至己方需要赔偿多少……
比起这些,她更在乎严翊明是否会拿她出轨这件事大做文章,两家是否能接受这件事,如果他不肯离,而双方的父母若不肯妥协,那她还要做些什么,才能把离婚这件事进行到底。
在亮明这些之后,林影犹豫一二,还是补问了句:
“我想知道,关于出轨这种事……会需要第三者本人出面对峙吗?”
靳律师也并不遮掩,就事论事道:
“关于第三者出面这种事,大都是私下会进行的行为,不算必要,具体还是要看你们的纠纷闹到什么份上。正常来讲,出轨这种事一旦坐实,过错方自然少不了被要求对此作出补偿。不过从您目前的状况来看,另一方家暴这点,显然更有证据支撑。
即使你有过失,但既然你在争取资产这块,没有特别的要求,我可以从对方实施暴力角度出发,帮你减轻婚姻不忠诚这块产生的索赔程度。当然,前提是你的意愿得坚定,且配合。”
“…我当然配合,但就怕对方不肯配合。”
早从江数口中听说,他这个妹妹遇事总是怀疑大于决定,容易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倒也不稀奇,这也是许多离婚案里,当事人常有的心态。
“对方是何态度,我们干涉程度有限。但只要你自己意愿坚定,我们只需要摆出事实和态度,与对方你来我往地打乒乓就好了,成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这么说…只要我坚定离婚,就一定可以离。”
“按照您的诉求来看,确实如此。只要您能承受这期间反复的举证与质询,情绪上不崩盘。”
一席话落地,林影的心已敞亮落地——终于看到了希望。
那晚回到别墅,江数已经提早回来了。
刘妈招呼她来吃饭,江数的脸色低沉,并不愉悦,以至于她一坐下,就得一追问——“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
“我今天和靳律师约了见面,聊了很久,没空。”
“那明天去。”
“有什么好检查的?”
“你要离婚,还不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怎么证明你在家遭到了多少暴力?”
“我皮外伤都拍了照了,今天给靳律师也看了,他说这足够的。”
“足够作为家暴的证据,但不足以证明你身体健康。”
“你烦不烦!”
林影忍不住摔了筷子,厨房里还在倒腾洗碗机的刘妈也跟着回神,赶紧上去要把筷子捡起来,林影却比她反应迅速——不仅自己先起身捡了,还朝刘妈道歉。
江数愠恼在怀,却仍忍下了怨怼,任凭她发泄了。
有保姆在,林影并不想继续发火,拿了新筷子后回到座位上,无声地吞咽着饭菜。
没吃几口,就觉得格外倒胃口……
又起身去水池处干呕了些胃液。
刘妈赶忙去找药箱,说给她拿点健胃消食,林影却摆手拒绝——“不用,我什么都吃不下。先回房间歇会儿。”
她一口饭都没吃,直接回了卧室。
江数望着这一切,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默默收回目光,机械地夹菜吃饭,并嘱咐刘妈——“给她留一点饭菜,晚上饿了就热给她吃。”
刘妈应下之余收走了她的餐筷,“小江总,不是我说你……”
看江数面色未改,她终于不吐不快:
“林小姐性子已经够好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这边闹着离婚,家里哪有长辈跟她站一头?她现在这个样子,比起身体,伤了心才是关键的,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去正经关心关心,说点温存话,你们年轻人别的没有,就是浮躁…说得少做的多!”
说完她一甩抹布,也离开了厨房。
晚餐后,江数照例在书房办公。
近年,香港分部的各种项目合约纷纷到期解约,属实是集团总产值的一大损失,江月龄有意将此事交由他来负责,也是试探他的态度和能力,到时候正式接手总经理的职位时,他也算是有所建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