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二无圣宠,陛下虽说临幸了她一次,却不可能真的把她放在心上,这么一个人,皇后是不会真的为她做主的。”
姜雪漪将宸儿抱远些,不让他伸手去抓树上的梨花,上面趴了只蜜蜂,身侧的旎春有些不明白了,问:“可娘娘当初暗中抬举施御女,不是想让她得宠,不让丽贵人得逞吗?现在施御女不中用了,您岂不是白费心思。”
“自然不是白费心思,”姜雪漪红唇牵起,笑意温和,“施御女虽无人撑腰,不代表她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你说若是她知道了是有人故意把她推进去的,她会不会想着报仇?其实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丽贵人一直不得宠。”
丽贵人出身陶家,虽说这两年来,陛下越来越器重父亲和大哥哥,陶家的威望隐隐有不如以前的迹象,可她到底是陶氏嫡女,陛下不会放任她不管。
早得宠晚得宠都是一样的,重点是后宫之中,人与人的喜恶关系不能只围绕着她展开。
如果姜雪漪一直站在风口浪尖,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她必然步履维艰,人人都要针对。可若是人人都有出头的机会,嫔妃们都还能为自己争一争,就不会那么容易达成共识只针对一人。
人心是最难掌握的,可若是能洞悉人性,许多事就不难。
姜雪漪这几年能在宫里立于不败之地,并非她真的就那么一帆风顺,无人敢下手。而是不管什么局面,她都能含笑面对,哪怕是逆境,她也能利用局势找到破局的办法。
宠辱不惊,唯有自己稳得住,不乱阵脚,方能长久。
这时候,陛下身边的小太监来未央宫传话,说陛下晚膳的时候要来未央宫用膳,让提前准备着。
姜雪漪垂眸看着未央宫庭院内的花,清浅地笑起来。
暮色降临,已经是晚膳时分。姜雪漪这边哄着宸儿吃些软和的食物,盘算着陛下的御驾约莫着就要到了。
“宸儿再吃一口好不好呀?”
她试探着把勺子递到嘴边,宸儿抿着小嘴双眼紧闭,姜雪漪就知道是他饱了,恐怕塞不下了。
姜雪漪失笑,将东西递给嬷嬷,抱起他说:“三皇子用不下了,本宫抱他去院子里消消食,你们不必跟着了。”
等到了庭院里,这会儿已经弯月高悬,月华如洗,未央宫院内的花开的正好,她抱着宸儿,开口道:“把院子里的月季都挖出来移掉,三皇子未长大前未央宫不许有带刺的花草。”
其实三皇子还小,且从来不会无人看管,照理说,这些带刺的花朵是伤害不到三皇子的。
可既然娘娘吩咐了,他们就只管照做,立刻趁着院内的灯火和月色开始挖月季。
未央宫栽的月季不多,三两株很快便就挖完了,沈璋寒进入院内的时候,庭院内的月季已经被腾出来,准备被宫人搬走,挪到别的地方去。
庭院内,姜雪漪正抱着宸儿看月亮,见到陛下进来笑着起身去迎人:“臣妾给陛下请安,宸儿也给陛下请安。”
“侧殿已经备好了陛下爱用的饭菜,您整日忙于朝政辛苦了。”
沈璋寒接过宸儿抱在怀里,一手牵起她:“怎么将院内的花儿都移走了?可是不合心意?”
姜雪漪摇摇头,同陛下并肩而行:“方才旎春带着宫人去膳食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臣妾心里有些不安,怕哪日有个万一伤了宸儿,这才让宫人把带刺的花草都挖出来挪到别的地方去。”
后宫的事,除了大事沈璋寒现在是一概不过问的,这会儿听姜雪漪这般说眉峰一挑,问:“何事这么稀罕。”
她轻叹了口气:“是施御女的事,听人说她今日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被一个小太监不慎撞到月季丛里去了,弄的满身满脸的伤。她还这样年轻,昨日才侍奉过陛下,实在是可惜了。”
外头月色莹润, 为她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光,瞧着格外温柔。
许是这般说着已经想象出了当时的画面,姜雪漪握着沈璋寒手的力度不自觉又重了些:“这么一个大活人都能被小太监撞进月季丛里, 宸儿如此年幼, 又正好是能爬会走的年纪,臣妾不得不担心。”
“若宸儿真的不慎被伤到, 不光臣妾心疼,陛下也会责怪臣妾不当心的。”
沈璋寒紧握着她,粗粝指腹敲了敲她的手背, 是宽慰的意思:“宸儿年幼淘气, 你身为人母,多上心也是应该的。”
“实在不放心,朕再多派几个嬷嬷过来伺候着。这未央宫只给你一人独居, 再多人也住得下, 不比太忧心了。”
姜雪漪轻轻点头,再次弯眸笑起来:“伺候宸儿的宫女和嬷嬷已经很多了,再者说, 也都是从宸儿未出生时就在身边伺候的,用惯了的人,不用再添了。”
殿门口侍奉的宫女及时的伸手掀开珠帘,侧殿的膳食正传来阵阵香味,她边走边说:“其实说起来也让陛下笑话了, 臣妾第一次养育孩子太过小心, 有些杯弓蛇影。宫里到底不比外头,嬷嬷和宫女随时都会跟着, 宸儿再淘气也不至于,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