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喜欢关在监狱里面的杀人犯,为什麽要问可不可以呢?」
「喜欢就喜欢阿,怕什麽呢?」
「岳瑜亮来找过你。」
安静的病房内,补习班主任一开口便是向床上的人说了岳瑜亮风风火火来到补习班找人的事。
那病人──孙谕,微微怔愣,唇角泛起一丝苦涩。
「我只跟她说你离职了,没有说你的状况。」
良久,他低垂的眉眼看向了她,默默说了声谢谢。
「别谢了,最近投药状况怎麽样?医生怎麽说?」
「就差不多是那样,没有太大差别,医生说我控制得还不错,最多大概还可以活三个月。」
要自己说出自己的存活时间,让他的舌尖有些麻痹,三个月,早在上一次自己来看过医生後,医生就已经说自己的生命只剩三个月,现在的时间都是多出来的,b他预期的还要多了。
若不是那次在补习班晕厥,被主任送到医院去治疗,还不由多说的收他为乾儿子,只为了他这一条命,也许他的命早该绝。
这也让孙谕稍稍燃起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即使渺茫,但因为总是浮现那一张秀气又真挚的面容,才让他与病情相互拉拔着。
「一定不只三个月,你好生养病,记得要遵照医嘱。」
主任说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明明前途大有可为,怎麽就突然倒下,还被宣告即将终了?
回想起那一日,她依旧是心有余悸,那日与往常无异,只是孙谕上课到中途便请同学自习五分钟,只见他故作镇定的步离教室,消失在厕所门後,再听见一阵咳嗽与呕吐声後,忽然就静了下来,接着就是一声倒地的闷响,碰巧听见声响的她赶过去查看,就看见了孙谕紧揪着x口,满面难受的晕厥过去。
在一阵忙乱中,她将孙谕送往了医院,也在他还未苏醒期间透过医生知道了他的病症,情急之下就办了住院手续,还声称自己是他的家人。
因为她知道,孙谕是孓然一身,又身无分文。
待他悠悠转醒後,孙谕挣扎着想要离院,总是从容的他狼狈地喊着自己没有钱,说什麽也要将身上的点滴拔掉,看见他失控的模样,主任也不顾他是病人,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快狠准,却是让他直接停了下来,愣愣地感受脸上re1a辣的痛楚。
「叫乾妈,谁说你是一个人,我她妈是si了吗?凭什麽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谁说你没有家人?我在这,我养你,我现在就是你乾妈!」
气急攻心,她不择口语,让孙谕浑身一震,脑袋有些昏晕。
深深x1了几口气,让高高抛起的情绪稍稍落下,主任按向他的肩膀,而他抖了下身子。
「我知道你一路走来不容易,但是生命也就这麽一次,你甘心就这样走了吗?金钱事小,生命无价,就当我是先借给你的,你好好做治疗,就算你要还钱也得先痊癒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好好地待在医院治疗,看着她不容分说的表情,孙谕也只得低头,好好的谢过对方的好意。
自那天起,孙谕开始独自一人在医院面对一切繁复的疗程,尽管有了金援,但他身边依旧是只有自己,主任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能ch0u空过来已经让他很感激,同时,他也拜托了主任,若是有任何人向她问起自己的去向,请一定都要保密。
当时,主任还不晓得为什麽孙谕会如此请求,纳闷着会有谁来询问?一切的解答通通都在岳瑜亮推开那扇门得到解答。
那是对他藏不住的喜欢与焦急,在她一双微红的眼眶与颤抖的唇角中,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看穿两人的心思。
那一份为了对方设想,甘愿藏住自己不堪的珍惜与喜欢。
「这样真的好吗?不让岳瑜亮知道这件事。」
主任再一次的询问,而孙谕再一次坚定地摇头。
「别让她知道。」孙谕喃喃着,眼神飘向远方:「时间总会让她忘了我,总b看见我现在的模样、最终还得面对失去我还要来的好。」
「一切就拜托了。」
唇角含着失落,说出的话与却是温柔,只为她保留。
你好好的展翅,我也会好好的残存。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奇蹟,那我定会去寻你。
若你届时还未将我忘记。
那年,我收了最沉重的礼物,代价是怦怦跳动的心脏。
就算得到了妈妈的鼓舞,岳瑜亮的心情还是难掩低落与难受。
就这样引颈盼望了两天,最终,岳瑜亮再一次收拾行李,失落的搭上往北而上的列车。
她依旧是不解,孙谕为什麽要不告而别?
思绪飘渺,她赫然发现,也许并非没有向她说过再见,只是自己迟钝的直到他消失了,才发现当初说的是再也不见。
可是孙谕。
我的心脏还被你握在手里,你的一言一笑都还刻在我的脑海中,这叫我该如何把你忘却?